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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九节 髡贼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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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妙法。”有人评道,“本朝若能如此,亦可破这胥蠹之害!”

在座的虽然都是广州的“上层”人士,但是对待胥吏,面子上亦不能不敷衍。逢年过节,胥吏上门“打抽丰”,少不得也得破费几个。虽说不过是疥癣之疾,到底也令人不快。

“此言差矣,次法不过是法家之术,有何新鲜?暴秦虽强,不过二世皆亡。我观这澳洲人的所为,倒与暴秦一般无二……”

这番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澳洲人入城之后的种种举措:钉门派,设保甲,整顿户籍,编练警察日夜巡逻……稍读史书的人都知道,这是“法家之治”。

“依我看来,这髡贼的治国之术亦非法家,”一直没有开口的黎遂球道,“髡贼之治,一言蔽之:扬小民之权,护中产之财,抑豪强之势。”

大家一致认为,这不过澳洲人“沐猴而冠”,用科举的形势来收揽人心,招揽一批落魄的读书人为其所用。顺便给自己涂脂抹粉,争“正统”。

“录用的大多是文童,有的连文童亦不是。不过是在社学里念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罢了――连店铺里的伙计也录取了不少,据说只要能写能打算盘,就算是澳洲俊才了。”

“据说那公务员考试的头名状元,是香蜡店里的少掌柜!总算这髡贼也要脸,没有弄个夸官游街的调调,不然真正是羊城蒙羞,斯文扫地!”

“为贡院一大哭!”

……

似乎是为了发泄失陷广州的苦闷,朋友们都是类似贬抑调侃澳洲人的调调。黎遂球也不能免俗。然而酒过三巡再一回味,若是这澳洲人这般“轻薄无学”,广州又如何能轻易失陷?他们又如何能将这广州城经营的有声有色,更胜往日?

他们都是饱读诗书,游历广泛的人,并不是酸腐迂阔的文人,髡贼的施政和大明的施政,不看药方看疗效,显然是髡贼要高明的多。

在他们看来,拆偏铺,通渠道,取缔关帝庙人马并不算“能”。一来是借着大军压境的“军威”;二来髡贼是“海外蛮夷”,毋须顾忌各种复杂的利益关系,不过是一个“杀伐果断”而已。

真正体现澳洲人之能的,公论是应对瘟疫--澳洲人的应对几乎无懈可击,且不说他们用较小的代价很快就阻止了瘟疫曼延,就在整个瘟疫期间下达的各项政令都能如臂使指,雷厉风行的执行到位。“令行禁止”这四个字便远胜大明。

“髡贼治吏有术。”南园十二子之一的区怀瑞道,“闻听髡贼以军法治胥吏,胥吏饷以厚酬,然驾驭极严,稍有差池,便是人头落地,还要祸及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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