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六章：动摇的正义

桥上之国泰其拉狼，准确地说这并不是一个国家。在空白的一百年过后，也就是距今700年前，天龙人出于某种未知的目的，下达了在东海建桥的目的。想要以大桥连接每一座岛屿，加强东海各地的联系，不过七百年的时间，这座桥依旧没有建造完成。被抓来这里修建桥梁的奴隶太多，多到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国家，为了“可持续性竭泽而渔”这里甚至会让奴隶们定期生育，提供源源不断的劳动力。如今这里的工人早已不知道建造这大桥的初衷是什么，他们只知道，这是一座到死也无法修建完成的大桥。红土大陆和伟大航路周遭的无风带共同分割着大海，形成了东西南北四大海域，修建在东海的大桥，自然也有和红土大陆连接的部分。原本这里是世界政府镇压桥上王国的劳工的通道，比起海底监狱一类的地方，桥上王国的环境要自由得多，利用手头的工具，制造一些暴乱还是不难的。只不过成功的次数屈指可数，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些奴隶顺利地从这里出逃罢了。现如今，这座大桥却成了反攻的通道。此时的米苏已经化作了苍炎刃鬼的形态骑在烈焰马的背上，由于双手都是利刃，米苏仅仅是依靠双腿的力量夹紧了马背。二者的火焰照亮了前路，后方骑士团的成员也按照列阵兵的分组整齐地跟在了后面，军阵整齐划一，除了踏步和喘息声，并没有其他声音传来。寂静的他们宛若从黄泉归来的复仇大军，或者说，他们本就是这样的团体，对世界政府有着彻骨铭心的仇恨。“喂，别跟着他们去送死了，看守都被他们干掉了，不趁着这时候逃跑，你还等什么？”米苏等人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照顾那些刚刚释放的奴隶，这是他们的圣战，打赢了之后，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来援助弱小。耽误了战争，现在的一切都会化为徒劳。除了拿起武器自愿跟上去的人，也有不少人心生退意，乘着原本看守们的船只就要离开这里。“逃跑，有什么意义吗？”“能活着啊，活着还不够吗？”“我亲眼看着我父亲累死在桥面上，看着我叔叔为了搬一块石头掉进海里活活冻死，而那个所谓的调查员，仅仅是觉得一块石头不够好看，就命令拆掉了用好几条人命堆成的大桥。我还活着，之前我不能死，因为我死了，就没人能给他们报仇了。现在机会来了，能拖着那群家伙一起下地狱的话，我不在乎。”没有在意同伴的挽留，他拿起从守卫手中抢来的枪，跟着队伍向前走去。“真是个傻瓜...”回头看着自己的朋友消失在漫长的大桥上，他犹豫万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和其他人一起乘船离开了这里。类似的情况不止一处，有人受到鼓舞追上了前面的人，也有人在家人的劝说下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再次选择了听天由命。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强求不来。不过也有一些想要参与战斗的人被断后的拉米直接劝退了。“你太小了，这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该参与的事情。”“我要去，爸爸说过，要抓住反抗的机会，不然永远都只能当奴隶！”“那就等你和你爸爸一样高再说，谁是这孩子的父母？”“他父亲死了，之前他们试图从这里逃出去，但是失败了。”一旁路过的人说明了这个小孩的身份，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个小孩这么坚决。“那也不行，别来给我们添乱。”虽然他有着强烈的战意，但还是被强行拉入了撤退的队伍中。黑暗中，队伍稳步前进着，而桥的另一边，负责增援的海军也在世界政府的命令下沿着大桥向这边赶来。这些海军已经是留守在后方的预备队了，革命军在四海掀起的革命活动牵制了海军不少的兵力，新世界战场的焦灼也让海军的精锐们被彻底困住。还有四海和伟大航路前半段趁火打劫的海贼，一些比不上海上皇帝，但又不能完全不管的势力也需要兵力对峙。要不是这座大桥直通红土大陆，未必能调得动这些预备队。清晨的桥面上甚至还留有不少寒霜，在海军的兵力比较紧张的年代，后备队的质量自然比不上前方的士兵。一个士兵不慎被绊倒，手掌也被锋利的石子划出了一个血口。“没事吧。”“没...没事...”他是海军的新兵，看着眼前这脸型有些恐怖的中将，内心难免有些害怕。“怎么可能没事，你都流血了。”刺啦。随着布条被撕裂的声音响起，这名中将直接撕裂了自己的披风，替士兵包扎了手上的伤口。“部下流血我会心痛的，敌人很快就要到达这里了，快做好准备。”“是！彭恩中将！”带领这些海军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升任中将的彭恩，背后背着一把笔直的大剑，嘴角上的胡子也梳理成了笔直的一条横线。他讨厌弯弯绕绕的东西，就连剑法都是笔直的挥砍方式。桥上王国遇袭的消息自然传到了海军本部那里，虽然海军本部已经丢了，但海军的指挥系统还没有崩塌，在世界政府传达的命令下，t骨连夜带着部下赶来了这里。赶到防卫区域后，t骨很快看到了情报中的敌人，只不过如今他看到的画面，和情报中描述的凶恶的海贼并不相符。带队的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甲下的女人，身后是一排排整齐的金甲骑士，队伍中悬挂着千宙腕的旗帜，t骨知道，那是百兽海贼团的一个宗教。这本没有什么，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海贼依旧是海贼。问题是，这些骑士模样的人看起来比他参加海军前，王国的骑士团还要精锐，可他们的身后却跟随着不少破衣烂衫的人。与其说是海贼，不如说那些人是乞丐。“怎么回事...被海贼裹挟的平民吗？”“彭恩中将！他们开始冲锋了！”t骨收到的情报是有海贼要从这里进攻玛丽乔亚，别的一概不知，而且他也没有弄清情况的机会了。在确定了敌人的位置后，米苏就从烈焰马的背上一跃而下，向着海军这里冲了过来。她会骑马，但不会骑马打架，烈焰马仅仅是代步或者长距离追赶敌人，如果让她骑在马背上打架，那最终只会起到反效果。“迎敌！我们的任务是把所有敌人都拦住，尽量不要误伤平民，但保护自己是最重要的！”t骨下达了命令后就拔剑冲向了前方。他讨厌敌人手中弯弯的刀刃，可苍炎刃鬼的武器加起来满是弧度。“直角闪光·彭恩空割！”t骨的剑刃在半空中划过一个直角，这也是他独有的直角剑法，不过直角也有着更大的弊端，那就是更大的空档。幽灵系宝可梦也不全是幽灵身体，苍炎刃鬼就是一个例子，这类宝可梦比起耿鬼之类的有着更明显的实体。不过米苏的身体调整了一个角度，反而从t骨挥砍的直角空档中钻了出去。双剑交叉斩向t骨，t骨的剑刃也以一个十分别扭的角度进行了回防，回身架住了米苏的斩击。“彭恩中将，好久不见了，上次遇到你时，你还只是少将呢。”“我不记得我认识你，海贼。”彭恩双臂发力向下斩去，他外号斩船侠，一击就足以将军舰劈成两截，本身的力量十分强大，在角力中并不落于下风。只不过米苏剑刃上升起的火焰却逼退了t骨。趁着这个空档，米苏的头盔暂时消失，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容。“那这样呢？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我对你的印象还是挺深的。”米苏厌恶世界政府的人，但她不否认，海军中也有正义之人，在过去传教的时候，她偶然间和t骨打过照面，甚至还一同帮助了当地的原住民。“是你...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也会威胁普通人成为你们的助力。”“你误会了一件事，没有威胁，他们是自愿的，不过在你们海军的眼里，这些人也不是平民，按照你们的定义，他们是奴隶和囚犯。”道不同不相为谋，米苏认可t骨有自己的正义，但是当t骨拦在她面前时，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这已经不是个人间的战斗，而是立场上的纷争，只要t骨还坚持为海军服役，那结果就不会有丝毫改变。而这个时候，成群的列阵兵已经凿开了海军的阵形。最前方的一队列阵兵头顶环绕着红色阴云，在极巨之力的影响下，他们已经化身成为了巨人族，面对这些普通的海军，身披重甲的巨人就意味着势不可当。除了桥面的宽度，根本没有其他东西能够限制他们。轰！前方的海军和下饺子一样跌落到两侧的海水中，可一个人影却最终挡在了列阵兵之前。矮小的身影看上去憨态可掬，手掌中的肉球让其看起来毫无威慑力，但就是这样的敌人将冲在最前方的列阵兵拦了下来。“糟了...”最前方的列阵兵察觉到了盾牌前方传来的力量，庞大的身形顿时倒飞而出，而是依靠后面的列阵兵才撑住了自己。“是炽天使...这样子，是个暴君熊的克隆体...”“那个中将在和修女战斗，除了这台炽天使，剩下的海军不是我们的对手。”“找到那个拿着威权芯片的人，情报说过，世界政府全靠那个芯片操作炽天使，没了那个芯片，这些炽天使可能会放弃战斗的。”列阵兵的能力者们经过简单地交谈，很快确定了自己的战斗方式，但如何寻找芯片持有者，一时间却成了难题。“二队，三队，拦住那台炽天使！，剩下的人继续突破，这台炽天使优先保护谁就集火攻击谁！”简单的交流后，他们很快做出了战术调整，他们在赌人性，赌敌人面对危机时会优先照顾自己。再精密的情报也不可能细致到了解每一个敌人，战术上的博弈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博，情报侦查就是最合理的千术，要通过已有的情报，去赌对方的可能性。而在这个时候，拉米这个医疗兵也变成了毒疗兵，在列阵兵们战斗的同时，她已经独自一人冲入了敌军后方。如果说列阵兵的战斗是正面的摧枯拉朽，那拉米的战斗处处透露着诡异。“自然系！这家伙是自然系！用监狱弹！”“打偏了，你倒是瞄准一点啊！”臭臭泥的身体又不是恶魔果实带来的变化，哪怕拉米被海楼石网捕中，也能从网兜的缝隙中直接钻出来。在战斗的过程中，她还发动了缩小，将自己变成了咚塔塔一族的体型，因为她的战斗根本不需要大开大合的正面格斗，只需要破防就足够了。缩小后的拉米反而在海军的阵形中掀起了大混乱，并缴获了海军们携带的监狱弹。骑士们还没有找到芯片的持有者，S-熊又继承了熊肉球果实的能力，要不是列阵兵之间有特殊的联系，能相互间稳固身形，现在恐怕都要被拍出战场了。压缩后的空气炮和根据黄猿能力研发的镭射炮他们能依靠能力硬抗，可是拍飞这能力真的没办法。不过炽天使终究只是兵器，战斗的逻辑思维都是安排好的程序，缺少变通性，被拉米的假动作所吸引，最后被监狱弹所束缚，绿血让他们有着复刻的果实能力，同样也受到弱点的影响，贝加庞克的发明中包括能汇聚海水能量的泡泡枪，这些泡泡枪就能限制住炽天使的移动。同样地，镶嵌有海楼石的捕网弹也能发挥同样的效果。随着S-熊失去战力，海军们也失去了最后能够依靠的战力，很快便被彻底击退。米苏虽然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但t骨本身的战力也不如那些精英的老牌中将，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他手中的长剑被斩断，本人也被俘虏。此时的他泪流满面，却并非因为自己战败了，也不是对未来结果的恐惧的情绪。那些他眼中应该受到海军保护的普通人在见到海军战败后，反而欢呼了起来，这才是t骨伤心的地方，他所扞卫的正义，并不是这些普通人想要的。“我不想杀你，我们的目标也不是屠戮，只不过身为海军的你，眼光太狭隘了点，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这世界的阴暗数不数胜，我们就是从那阴暗的角落里，侥幸活下来的幸运儿。继续前进！红土大陆，马上就到了！”t骨被束缚住之后扔到了一边，等待断后的人来处理他，而米苏的先头部队，则是继续向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