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魔

梅茹雪不知他是何意，只是静静等着。

半晌，老人收回手，睁开眼睛，目中尽是惊喜：“不错，不错！真是好苗子！”想了一想，“比我那日在雪梅城外遇到的小子更胜一筹！”

“够了。”梅茹雪眼睛微闭，“你别再说了。”

老人点点头。看着梅茹雪，眼中忽然透出几丝期待。“可是，孩子，你在这里独自哭泣，并非解决问题的方法。”

梅茹雪苦笑两声。是啊，可自己除了哭泣，又能做些什么？

老人又道：“你的情郎如此对你，若是你再见到他，你会怎么做？”

梅茹雪目光一凝：“我……”是啊，他这样对我，如果我再次见到他，我会怎么做？杀了他吗……

“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没有来……”梅茹雪忽然落泪，泪珠滴在身前的鲜花上，愈发晶莹剔透。“为什么，你早该到了啊……是西门世家太远了吗？还是路上遇到大雨，耽搁了……”她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快在偌大的花园里飘荡开了。

许久许久，她轻轻摘下一朵小花，看着小花，仿佛看见了萧贯虹的脸，一张自己朝思暮想的，期待那个能赶快回来与自己成亲的人的脸，她忽然呜呜哭了起来，伤心欲绝。“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是我做了什么错事，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我比不上她……求求你，给我一个答案……你这样一走了之，又算什么！把我当成了什么！”

梅茹雪停住了哭声。眼神突然闪过几丝冷气，冷的痛彻心扉。“萧贯虹！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恨你！我恨你！”不由自主地，手上一紧，那朵小花，被捏的粉碎！而在这一瞬间，她趴在花坛上，放声哭泣。

她太伤心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走来了一个人。

看着梅茹雪的犹豫，老人道：“你现在心里想的一定是要杀了他，可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与他长相厮守吧。”

梅茹雪没有否认，这个老人总是一语中的。

“孩子，能把你的手给我吗？”老人苍老的手向前伸去。

梅茹雪有些犹豫，可这老人怎么看也不像有恶意。他要做什么？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去。

老人轻握住梅茹雪的手，手指搭在她脉搏之上，眼睛微闭。

一个老人，头发还未全白。脸上写满了无尽沧桑之意。望着前方痛哭的梅茹雪，眼中泛起几丝不忍：“孩子，你哭什么？”

梅茹雪一惊，立刻回过头来，望着身前这个她从未见过的老人。他的神色安详，并不像有恶意。可梅茹雪还是有些害怕：“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梅庄？梅庄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人微微一笑：“我感受到你的伤心与怨恨，就过来了。孩子，你在心痛些什么？”

梅茹雪不会轻易对陌生人吐露心事。

片刻，老人和蔼道：“不说吗？那我来猜猜看。你身着嫁衣，应该是成亲的大喜日子，一般来说，你现在应该与新郎恩恩爱爱，如胶似漆。可你却独自一人在这里放声哭泣，胸中藏有极深的怨恨。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