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往事知多少(四)
宗庙内部有专门的采光通道，今天阳光灿烂，八楼的视线极佳。这层楼的内部装饰像博物馆，古朴典雅，算是伦特和伊艾弗华夏族古董建筑文化的集合体。余哲觉得肯定请了高手设计，视觉效果一流，不逊于伦特御花园和伊艾弗联邦博物馆。
“上了族谱的四系后裔平时从西北门进入，东北门是专为地球后裔准备的，以前从没开过。北门正对宗庙广场，是重大活动时老祖宗出入的大门。我们运气好，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北门进入。八楼是藏宝室，巨型水晶球就在八楼的正中央，到九楼的大厅必须经过水晶球附近。”葛特丽说。
瓦利卡马听完开始小跑，余哲和葛特丽不得不加快脚步，连通道两侧的各类宝物都没法细看。不长时间，一颗璀璨的巨型水晶球出现在眼前，余哲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个的水晶球，纯度超乎想象，顿时被迷住。他久经考验，很快清醒过来，觉得它有些古怪，mnm99的作战电脑迅速给出了相关的数据。他猜的没错，这颗水晶球之所以让人震撼，不是设计思想和工艺造成的，而是极高的精度和完美的力学性能。它不是水晶，而是某种看起来跟水晶视觉效果类似的不知名材料。
瓦利卡马围着水晶球转圈，一圈又一圈，最后一拍大腿，大声嚷嚷，“肯定是卡勒斯人向老祖宗索要宝贝，但老祖宗以艾尔塔的赠品为由拒绝归还，所以卡勒斯人才会派人进攻山头星。这件传家宝值得族人奋战，不能不要。赠品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老祖宗的理由很充分，卡勒斯人说不过老祖宗，只好找其他的解决办法。他们躲躲藏藏地玩阴谋，不像以往的作风，十有八九是觉得直接向弱小生命下手有失身份，只好借其他文明的手拆散家族。”
余哲哭笑不得，刚想跟葛特丽说话，发现小丽姐也不怎么清醒，摇头苦笑。瓦利说的还真有可能，卡勒斯人是强大生命，有自尊，他们的长老以前囚禁随意毁灭文明的族人可以证明这点。如果卡勒斯人像流氓地痞一样，就没有生命会尊重他们。跟弱小生命打仗，打赢了没什么光彩，有欺负弱小的嫌疑，打输了会把脸面丢光。脸面这东西虽然看起来很无聊，但却是一笔无形的财富，代表着信誉度。母神很有规矩，从不以势压人，所以银河系的生命都尊敬她。实力很重要，但不是万能的，一群卡勒斯人的战力加起来不会比母神差，但没有母神的地位，双方的修养高下立判。
威泰系这次出的问题不小，连纯血后裔都不干净，自行排查肯定耗时甚久。余哲呼叫瓦利卡马的时候，他正苦着脸坐在石凳上，一听之下，立马蹦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会合。
“你聪明，知道跟地球后裔团在一起。”余哲给了朋友一个拥抱，然后夸奖。[]
瓦利卡马没有像以前那样自吹自擂，反而提起往事，“我现在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带我回家族聚居地，还始终装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余哲笑道：“你发现得太迟了，不过幸好没发现，有些秘密知道了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葛特丽不耐烦地打断两人莫名其妙的谈话，“行了行了，以后再聊，余哲，伦瓜去哪了？”
“瓦利果然聪明！”附近传来李庄的声音，神态各异的三人忙上前行礼加细问。
老头说：“我醒后不久，卡勒斯人的十七长老胡西西特拉便派人过来讨要水晶球，说卡勒斯人的造物不能落到其他文明的手里。我当初留了个心眼，艾尔塔赠送礼物的视频一直留着，他虽是用机器人的身体说的话，但独特的精神波动是无法模仿的。我吃了几百年的苦，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很干脆地拒绝了，并给了理由。胡西西特拉知道我说的没错，艾尔塔留给我的技术绝大部分不适合碳基生物使用，便没有再派人过来。我本以为就这样算了，没想到他们还不死心。”
余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说，“老祖宗，付出那么多族人的性命保留水晶球值得吗？”
老头摇头，“你不了解水晶球的价值，比你想象中的高，这玩意对碳基生物还是有用的，可以纯化武者的生命能量场，提高心境修为。山头星几乎没有精神病患者，跟水晶球有关，精神不正常的族人在这里呆上几天，就会恢复正常。艾尔塔说，水晶球在卡勒斯不是一开始就有，而是族人大批自杀后学者们花了数十万年设计的，功能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就是纯化杂乱信号和增强对精神控制的抵御能力。卡勒斯人的精神强度不如顶级生命高，他们没有手脚，在交战过程中经常出现被强大生命控制的情况，所以学者们设计了引导晶石作为媒介，既增强对精神控制和环境影响的抗力，又放大攻击能量。没有水晶球，卡勒斯人活不了上亿年。以艾尔塔为例，他丢掉水晶球后，大部分时间不得不沉睡，以减小外界对本体的影响。他通过水晶球释放出去的攻击强度远比自身发出的纯粹和强大，而且对精神控制有很强的抵御能力。水晶球还是控制其他生命的工具和强力防线，卡勒斯人的能量场过大，如果直接作用到弱小生命身上，需要极高超的控制技巧，否则容易摧毁弱小生命的系统，被控制对象要么变成白痴，要么爆体而亡。如果被控制的弱小生命接着被顶级生命控制，卡勒斯人容易成为顶级生命的傀儡。直接催眠是很危险的行为，母神很少用，跟它的副作用有关，不是她有多高尚。水晶球的制造工艺非常复杂，耗时极长，所以胡西西特拉想到回收礼物。母神设计的库克什兰石跟引导晶石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以山头星的武备和我对卡勒斯人的了解程度，他们的高级傀儡不是我们的对手，算上得失，家族有必要保留水晶球。”
余哲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宝贝似乎没有丢掉的道理，族人的问题大部分都是自己造成的，怪不到水晶球的身上。
余哲扫视周围，被尤劲变成人棍的伦瓜不见踪影，也有些疑惑，旋即恍然大悟，“伦瓜是拉乌克人派来的卧底，肯定被机器人拖走了。怪不得尤劲老头能活这么久，有个高超的卧底在身边，每天都很有乐趣。”
瓦利帅哥和小丽姐哭笑不得，皮迪大人的思维跳跃性很大，经常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不过他说的倒极有可能，伦瓜十有八九是拉乌克人。山头星的生物技术没有拉乌克人先进，有些厉害的卧底很难被发现。
“走吧，听说宗庙里有颗巨型水晶球，希望这次能看到。”余哲说。
瓦利卡马立刻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带头往上走，余哲跟他并排。葛特丽跟上，边走边说：“据长辈讲，每个卡勒斯人出生后，卡勒斯神庙都会配发四颗引导晶石，像水晶球，卡勒斯人没有手脚，四颗水晶球是他们的工具和武器，每颗的功能都略有差别。艾尔塔是战士，有六颗。他从卡勒斯星系跑到银河系时，六颗水晶球损失了四颗。掉到地球上后，又损失了一颗，最后的一颗是老祖宗从地球非洲的阿特拉斯山北麓帮他找回来的，估计宗庙里的水晶球就是老祖宗当年找回来的那颗。这种东西生物类的生命估计造不出来，也没有必要造，艾尔塔临死前说老祖宗虽然用不了，但可以作为传家宝，任何生物都无法享受的待遇。”
葛特丽的故事很有吸引力，余哲和瓦利卡马接二连三地发问，三人有说有笑进了宗庙大门。宗庙共有十九层，不算高，刚好九十九米，有六个出入口。三人进的大门是正北门，地球后裔人多，罗文带他们从往东北门走。入口所在楼层是八楼，大厅在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