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昔峥嵘
友人?元敬阳从未仔细研究过这两个字。几日前要不是因为失手杀了刀马社董立安,自己也不会扯上那么多事,认识这帮人。说到底,他是猎人,独来独往的猎人。
“算是吧。”元敬阳略有违心地回答。
“那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吧,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失去他们。”
这句话的涵义,元敬阳在很久之后才明白。
元敬阳的晕船症状缓解了一下,他扯开话题,胆大的问道:“张前辈,听他们说的那般,我原本以为您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今日一见,却发现不是,感觉您倒像更是一位邻居家的大伯。”
夜里,由于不适应坐船,元敬阳晕晕乎乎却一直没有睡着,干脆起来到甲板上四处走走。
不知何时,一阵沉郁的箫音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月下的江水在这哀伤的音乐的衬托下,愈发使人愁绪百生。
元敬阳循声走过去,一位老者坐在船头,闭着眼吹奏着那管洞箫,箫音从竹孔间悠悠地流出来,仿佛像写满了往事的书帛,缓缓流到船尾,又流到远方。
元敬阳驻足倾听,不敢发出声响。
张天锋就好似感觉到有人一样,将箫从嘴唇处移开。音乐戛然而止,就像被一把利刃生生截断一般。他睁开眼睛,对元敬阳说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吗?”
“你算是说对了一半。”
元敬阳连忙笑笑:“没什么事,只是晕船睡不着,恰巧听见前辈吹奏洞箫,想欣赏欣赏。”这张天锋自称是潇湘宫的二把手,自己又射杀了他们的特使方贺,万一让他知道了,江上无处可躲,自己可不倒了大霉吗?
张天锋笑了笑,谦虚地说道:“我这吹的谈不上让人欣赏,故人可比我吹的好听一百倍。”
元敬阳一直听他说故人、故人的,很是奇怪,便问道:“前辈您一直说故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张天锋抚摸着洞箫,就好像在抚摸一位亲人一样,尽管他的手布满了老茧,却仍是那么地轻柔、那么地小心翼翼。
“是我的妻子。只是因为往事不堪回首,所以我才不愿回忆她的名字。”说完,张天锋又问元敬阳:“和你同行的几位是你的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