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嫁祸

昨天的事好像重演的电影一样，她下午去超市，在洗手间内分明看到了这双鞋！那个杀人的疯子就躲在洗手间，准备杀人！她当时慌不择路地跑了，她吓坏了，可这双鞋的样子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所以，那个疯子果然是张伯！？

贡一景咽了咽吐沫：“好吧，我理解您的行为了，可是关于陈巍……”

“我真的不认得那孩子，还有你男朋友的导师遇害时，说的剪刀，我想你应该再仔细确认一下。”

“好吧。”

“这些年，这些事我都是独自一人憋在心里，能跟你讲，心里痛快了很多，姑娘谢谢你。”张伯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贡一景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张伯满是鱼尾纹的眼角溢出眼泪：“他去了一间将要拆迁的大楼，躲在里面的破旧电梯内。我们找不到他，直到那栋楼爆破了、坍塌了，施工队发现了他血肉模糊的尸体……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儿子的身体好似一滩肉泥，唯有那凹陷着他明亮眼珠的半张脸、被石头压碎的脑门、撕裂的头皮……”

贡一景听得心惊胆战。不住地颤抖。

“我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张伯抖了抖嘴唇，“我忏悔，却又无法解脱。儿子的冤魂仿佛依然在这间屋子里，诅咒我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可如果我死了，真的能够赎罪吗？我的儿子可以得到超度吗？因此，我信佛，希望能够赎罪。能够换来儿子的救赎。你看到的石像是佛祖成佛前的恶性，每日每夜，虔诚地诵读经文会赎罪，直到佛祖感化后，石像终会成佛。”扑低豆弟。

贡一景讶异地说道：“你是说，你要念经直到那石像的表情不再狰狞，甚至变成佛？这怎么可能？那只是石头而已……”

“只要能够得到救赎，能让儿子上路……”张伯脸上的肌肉打颤，“我不知道这样的方法是否有用，还有道士说，要用狗血驱邪，所以我会杀狗。供奉狗血，那天你进来时，我正在做这事。”

张伯把贡一景送出家门，在门口，他拿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了一点紫黑色的液体：“这是狗血混的肥料，能让龙舌兰长的更好，这是这个园艺工的独门秘方哦。”

“唔……我想我还是不需要这个了。”贡一景尴尬地笑着推开，俯身在门口穿鞋。

下一秒，她抬头，看见的东西让她全身一颤，后背发凉。

那是一双复古旧雨靴，漆黑的鞋子，老旧、甚至还带有泥土。鞋子上有复古的暗纹，巨大的圆头和很宽的鞋帮。

这鞋子她见过！

张伯指了指桌下的袋子，贡一景打开一看，迎面露出了一只伸着舌头的狗头，她被吓了一跳，随即定睛一瞧，是一张狗皮。她想起来，自己当天闯进张伯家时，确实看到了剪刀上的血。恐怕那就是狗血吧。之后她还听到了张伯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咔嚓咔嚓的剪刀声，这应该都是张伯打狗杀狗，还有剪掉狗肉时发出的声响。

贡一景把充满了狗骚和血腥味的袋子放下：“所以，那天我见到你一直待在电梯里不出来，也是因为你儿子？”

张伯点点头：“我甚至想，若是一直待在电梯里死去的是我，那该多好。”

理解了张伯怪异的行为，贡一景觉得面前的老人不再可怕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可怜，以及对他悲惨命运的惋惜。

张伯看着自己种植的花草：“我能养活它们，可却照顾不好自己的儿子……”他拿起了椅子背上挂着的一根破旧黑皮带，像是抚摸宝贝一样地看着它。“儿子的遗物没留下啥，那些旧衣物已经发霉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只剩下了这根腰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