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提案人

“你这家伙。是想看我的笑话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进监狱，然后控告你叛国！”他盯着达威尔怒道。

“别生气，乔治先生！我只是按照何贵的吩咐才这么做的，毕竟一直到现在，我还都是十三行的总会计师！而且你跟我都很明白，东印度公司的这段时间内的所作所为已经得罪了许多人，不管是欧洲人还是中国人。所以，就算知道了他的计划，你也无能为力！不是吗？”达威尔答道。

“那他想要什么答复？”乔治.贡斯是一个很会控制情绪的人，也知道达威尔说的没有错，所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问道。

“接受他所提出的商品价格，放开马六甲海峡，出动战舰，与南洋的各国势力一起打击海盗！”达威尔淡淡地说道。

“就只是这些？”前两条很正常，第三条虽然有些让人想不到，可也没有多么出奇的地方，被海盗劫得多了，不管是谁，肯定都想要报复。可乔治.贡斯却总觉得这三个条件里面似乎有些不对劲。

“您的表情有些颓丧。我亲爱的上司！”盯着乔治.贡斯郁闷的表情看了一会儿。达威尔又突然微笑道。

“上司？苏伊士运河的计划一旦进入国会，你甚至有可能会是我的上司！”乔治.贡斯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办公桌旁，从里面拿出一盒雪茄，抛给了达威尔一支，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苦笑道：“不过，我得承认，我现在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挫败感！上一次我就感到很难想象，现在依然如此：一个自大封闭无知的国度里面，居然还会有这么清醒精明地人物。你要知道，就是在那个国度地人民传颂的英明无比地皇帝，在我的眼里也是那么的无知与狂妄！……他的出现太不合时宜，也太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了！如果不是他，我们说不定早就已经可以将大英帝国地商品直接卖到北京了。”

“这一点我同意。事实上。自从他进入广州，凡是跟他接触过的西方人，几乎没有不被打击到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在十三行任职的这段时间里，我曾经研究过许多中国人。可是，包括你刚才所说的那位乾隆皇帝在内，像他这样的中国官员我却没有找到一个。而且，根据我的分析。他仇视几乎所有地外国人：他在云南的时候，缅甸被中国人打残并肢解；他在广东地时候。早早地就开始算计安南国内的混乱战局，最后，安南国土被突然出兵的中国人吞下了一大半，如今法国人又因为各种原因，已经不再继续支持南部越南，整个越南已经都有被中国人吞下去的危险；而他与你们谈判之后，福康安又进攻了吕宋……这件事其实也是出自他的主意。而根据我听说的官场上秘密流传的一些消息。福康安对西班牙人以及当地土著地屠杀，也是出于他的建议。”达威尔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在胸腔里酝酿了一下，又狠狠的吐了出来：“他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可是，因为他所参予或者说是谋划的几场战役，经济状况原本极为糟糕的中国却得到了巨大的利益。十多年里，从缅甸、越南以及吕宋，中国人至少攫取了数千万两白银。而我敢说。正是这数额巨大的金钱，保持了这早已经外强中干的庞大帝国地平稳。否则，现在北京的那些达官显贵们肯定要为国内不住暴发的动乱而头痛不已。”

“按照你的说法，我反倒觉得这位何贵先生是一个在以一己的力量支撑着一个帝国的英雄！”乔治.贡斯突然又笑了起来。

“您地评价非常中肯。可惜中国人自己却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我是中国的皇帝，我现在肯定已经把他晋升为宰相了！”达威尔正色道。

“就只是这些。他不怕你不答应，我也认为你应该答应。但是，我同样得提醒你：这里面有阴谋！”达威尔正色说道。

“什么阴谋？”乔治.贡斯眼睛一亮，达威尔可是在中国混过的。说不定能够弄到点儿什么内幕消息，要不然这家伙提醒他有阴谋作什么？所以，一听这话，他急忙就追问了起来。

“不知道。只是直觉……”达威尔又耸了耸肩，显得无可奈何：“何贵这个人地心思是很难揣摩的，他曾经有过许多事迹，把别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而他现在的这一招在中国被叫做‘阳谋’。一种让人明知道有陷阱也不得不跳下去的招数……”

“我不想知道你在中国都学了些什么！”乔治.贡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只想知道。如果我答应了这三个条件之后，东印度公司还能不能在南洋那片海域占据主导地位！”

“绝不可能。”达威尔答道。

“那就等你当了中国的皇帝再说吧！”乔治.贡斯吐了口烟气儿，“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我是说收买暹罗人以及海盗的事情。那个中国人已经完成了，还是正在进行？”

“都没有。那些目前都还只是计划。”达威尔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认真：“一个在三十天的时间内没有来自我们的回复，便真的要付诸实施的计划！”

“你说什么？……那些只、只是恐吓？”乔治.贡斯再次怔住。

“如果你在三十天内派人去吕宋进行回复，而且回复的内容符合何贵地心愿，这些就只是计划，如果没有回复，或者回复不符合他地心愿，那么，那些就将成为实际行动！……”达威尔答道。

“那你为什么说得那么真切？”乔治.贡斯有点儿火了。虽然他也知道。就算他不问。达威尔最后肯定也会把真相告诉他。可当着面被人给吓住也太丢脸了。而且，达威尔还装的跟真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