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责任

张承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看着朱清，看着她紧握衣角的手，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他不禁问道。

看着张承阳眼中的决然，朱清有些羡慕起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女孩了，再一联想起自己的情况不禁心中微涩，她低声喃喃道：“很危险呢。“

张承阳轻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说道：“是啊，很危险，但为人一世用不上顶天立地，有些事却是必须要做的......呵，再说了，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听着张承阳的话，朱清默然，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白色的鞋面上残留着淡淡的血迹。这两日衣不解带的照顾张承阳，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看着这血迹，她又想起两日前那场惨烈的厮杀，一双手不禁紧紧攥住了衣角。

“我不能再拖累他了，不要跟他说任何事，让他离开这里就好了。”

“今后？”

张承阳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世道变成了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先去其他地方找找，地址虽然错了，但也算是有迹可循，反正凉城就这么大，还是有可能找到正确的地方的。”

“那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张承阳一怔，转头望向了窗外。

朱清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不麻烦别人，这是她奶奶一辈子的信条，理所当然的也成了她的坚守。

“对，就这样，他是个好人，好人就应该好报，活着本就艰难，不应该再多我这么一个累赘了，只是......”朱清抬起了右手放在了胸口，“只是我的心为什么堵的这么难受，快要喘不上气了，原来......原来我这么想活下去吗。”

在奶奶死后，见惯了人世冷暖的她，本以为死亡已经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了，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留恋这花花世界。

朱清竭力的克制着自己情绪，只是再怎么克制眼中的那份黯然也是掩饰不住的。

他风目光仿佛越过了小院的围墙，越过了龙怀街，越过了凉城，一直到了千里之外的寒江。

有些事他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提，但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朱清的问题无疑逼着他直面了心中最恐惧的事，但与此同时，他也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最真实的想法。

“找不到，那就去寒江，寒江找不到，就去其他地方，直到我能找到她，或者......直到我死。”

说这番话时张承阳的声音很低，语气却是如此的决然。

特殊的成长经历让他十分珍惜那些真心对他的好的人，养父母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不为别的，只为这一份恩情，他都要找到秦落羽。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