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奔逃
真想去帮一帮他啊,可她昏昏沉沉,已是自顾不暇。
章德公主温声道,“大泽君,我来吧。”
谢玉没有应,只道了一声,“多谢。”
口中咬紧了布帛,单手已穿过臂膀将布帛拽了过去,手法熟练,几下的工夫就将布帛打成了一个结。
是了是了,一个总在枪林箭雨中行走的人,伤筋动骨必是家常便饭了,也必是习惯了亲力亲为,一个人动手。
回望来时的路,当真是疮痍满目,而比那来时的路更令人黯然魂消的,是山遥路远,道尽途穷。
这青天白日的,却似暮夜无知。
蜷着身子不敢动弹,依稀看见谢玉掰断羽箭,砰得一声,震得她周身一晃。
她见谢玉长眉紧锁,一张隽秀的脸无一丝血色。
多疼啊,那穿透筋骨的疼必远远胜于她的皮开肉绽,可他一声轻吟也没有。
可见这世上到底没有谁是活得十分容易的。
车轮辚辚,兀自往前疾驰着,小七半昏半醒的,好似听见谢玉问起,“蓟城如今戒严,兰台大抵是醒了罢?”
兰台二字一出,不由地心头骤然一跳。
那是一个她刻意回避,却又暗自想起过多回的地方。
那是一个她避而不谈,却又私心念起过多回的人。
从前青瓦楼刺杀,她在那人身上穿针走线。
那人还说,刀线穿过皮肉,就算你杀过我了。
都是血肉之躯,又非钢筋铁骨,都会肉绽皮开,竟从来不闻他们失声号哭。
于这一点上,公子与大泽,大约是一样的人吧?
小七见谢玉刺啦一声撕下布帛,一手牢牢地揽住她,一手费力地开始包扎。